大學生村官(連載九) 文/王運超 三個人騎著自行車,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鄉街道上。“洗腳蘭蘭”徑直將車騎到種子店門口,放好自行車,領著任薇、蕭香進了店里。“賣假種子的老板,我們村干部來了。”洗腳蘭蘭大聲呵斥著。店里正在忙碌的是一對中年夫婦,那男的留著平頭,四十來歲的樣子,女的也留著短發,面貌上看要比男的大些,聽到呵斥聲,平頭男不耐煩地說:“喊什么喊?”一邊又伸頭望著門外,當他看清跟著進來的就是兩位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時,他反而笑了,說:“你們村干部呢?去把你們鄉干部也找來啊!”任薇走上前一步說:“我是村里的大學生村官,蘭蘭說你賣了假種子,還不給退,讓我們來處理一下。”“喲嗬——”平頭男打量著說話的任薇,冷冷的笑道:“還是村官吶,我看你倒象是一個剛過門的羞澀的小媳婦,趕緊回家給孩子喂奶去吧!” “你怎么這樣說人家女孩子!你做生意就這樣坑騙鄉親們,你怎么一點誠意都沒有?”看到任薇一臉發窘和平頭男冷笑的樣子。蕭香沉不住氣了,大聲叫起來。蕭香的叫聲引來了很多顧客圍觀,原先還在挑揀種子、農藥的顧客,都停了下來,大家一齊注視著店內三個小姑娘和平頭男的爭吵,店門口也圍過來幾個人。見生意受到影響,店里的女老板不愿意了,她瘋了一樣撲向洗腳蘭蘭,大聲地罵道:“大上午的,你這個不要臉的,來砸我生意啊,誰賣假種子給你了!”見女老板伸手去抓蘭蘭的頭發,任薇一個箭步擋了過去,伸出雙手去抱住女老板的胳膊,女老板認為任薇是去打她的,便轉過身,趁著空檔,回手一個巴掌打向任薇的臉上,任薇趕緊躲閃,但沒有躲得過去,巴掌落在任薇的鼻子上,頓時,鮮紅的鼻血順著任薇的嘴角流了下來。蘭蘭見到任薇的鼻子被打出血,一邊掏出面巾紙為她擦血,一邊聲嘶力竭地朝著門外喊:“店老板打人啦,賣假種子的打人啦!”她的喊聲把附近過路的群眾都吸引了進來,小店一時被圍得水泄不通,平頭男見狀伸出拳頭就打向蘭蘭,被幾個熟人攔住,大家紛紛勸道:“和氣生財,和氣生財,和人家小姑娘打什么?”蕭香拿起手機早撥打了110,店里人的聲音嘈雜,說什么都不太清楚,她試圖把任薇往門外拉,但圍的人太多,走不動。這時,門外響起了警笛聲,圍觀的人紛紛讓出一條縫隙,一個民警領著二個聯防隊員擠了進來。蕭香認得那個民警,曾到蕭香的辦公室去過,去請蕭香幫他們所里寫關于和諧鄉鎮的材料,但記不清他姓什么了。民警也認出了蕭香,便問怎么回事,蕭香指著女老板說:“她賣了假種子,還不準退,還打人。”這時平頭男走了上來,伸出手要和民警握手,民警沒有伸手,平頭男將手又縮了回去,對民警說:“她們一大早就來我的店里鬧騰,搞得我的生意沒法開張。”平頭男的話沒說完,民警指著正在擦著鼻血的任薇問:“這是誰打的?”蕭香和蘭蘭異口同聲地說:“是她!”又同時手指著跑到角落里的女老板。民警讓一個聯防隊員去把女老板帶到所里問話,又指著任薇對蕭香說:“快送她到醫院看一下,然后你們也去派出所做個筆錄。”然后民警指著蕭香對平頭男說:“這是鄉里的干部,你知道不?打了她們,看你怎么向鄉政府交代?”平頭男被說得一楞一楞的,明明是蕭莊村的洗腳蘭蘭從村里帶來了兩個姑娘,怎么一會是村干部一會是鄉干部的,平頭男在心里說,八成是嚇唬咱老百姓的,你以為我沒見過干部長什么樣啊。但他還是媚笑地對那個民警說:“我一定配合民警同志把這個事情處理好!” 經過派出所的處理,平頭男退回了洗腳蘭蘭買種子的錢,并且還另外免費奉送了一袋50斤的麥種。蘭蘭很滿意。女老板還當面給任薇認了借,并掏出二百元錢給任薇,說是買點營養品。任薇沒要她的錢,任薇說:“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,是和氣,希望以后再不會看到你們這個態度。”女老板唯唯諾諾地說:“到底是大學生村官啊,素質就是高,我以后一定改正,一定改正!” 因為上午的事,任薇和蕭香沒有了一點心境,她們在街上簡單的吃了一點午飯,就跑回鄉政府的寢室休息了。蕭香靠在床頭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任薇,忽然冒出一句:“任薇,你確實很美!”任薇不解地望著蕭香說:“你又想逗我開心啦!”蕭香認真了起來,她說:“是真的,我以前只感覺你很漂亮,但沒發現你是這么美。”任薇笑了,說:“好啦,蕭香,你就再接著整吧,看人家任助理心靈多美,簡直是我學習的榜樣,這樣可以了吧!” “不是,我不是在夸你的心靈美,我是說你確實長得美,上午,我見你去抱女老板的胳膊時,突然發現的,你的身姿,你的面容,你的頭發,每一處都是美的,我奇怪,我以前怎么沒留意到你這么漂亮呢?”蕭香將“美”又換成了漂亮。 “哎呀,蕭香,你要是記者就好了,我發現你的嘴巴比記者還會講。” “小美女,真的,不是夸你,難怪朱主任見你第一面,就又要請你唱歌又要給你送禮物的,八成,是被你的美迷住了!”蕭香的話完全沒有那種玩笑的口氣,倒是說得十分認真。 “好了!你看你越說越忽悠了!我們還是談點正事吧!” “你知道—”蕭香才開口說話,她的手機便響了,蕭香忙著接手機。蕭香吞吞吐吐地接完手機后,對任薇說:“我得趕快回家,我哥被人打傷住院了,我爸讓我帶點錢,直接到我們鄉醫院去。” “我今天剛帶了500塊錢,你拿去先用吧!”任薇說。 “那我先借你的500塊錢用,等月底,我的第一個月工資下來后再還你。” “別惦記這事了,你快回去吧!” 蕭香趕緊收拾了一下,拎著包匆匆的下樓了。 任薇一個人躺在安靜的寢室內,窗外偶爾傳過三兩聲汽笛。任薇雖然很累,但是一點也不困,她拿出那本沒看完的《暴風驟雨》繼續看下去。 窗外,天不知不覺地就黑了,任薇打開燈,繼續看她的書。雖然很晚了,但她沒有一點點餓意,心里說:“晚飯就不吃了,夜里餓的時候,泡一桶方便面吧。”大約七、八點鐘的樣子,任薇聽到有腳步聲上樓,并慢慢向寢室靠近。她想,會是誰呢?蕭香不會這么快就回來的啊。腳步聲到了門口,便響起了敲門聲,“當當—”雖然很輕,但在安靜的樓道里,敲門聲還是很響。“誰啊?”任薇問了一聲,“是我,礦上的,姓朱—”門外的人應聲著。是朱主任?他這么晚來這干什么?他怎么會知道屋里有人?任薇又一想,知道了,朱主任一定是認為蕭香在,他知道蕭香放假期間沒回去,可這么晚了,他來找蕭香干什么呢?任薇正在猶豫是否開門,“當當”聲又響了兩下,任薇放下書,下床穿拖鞋,她又看到了床下朱主任送的禮物,心想,人家送了禮物還沒表示感謝呢,她又想到蕭香的話,處理蕭莊群眾圍堵礦門的事,只有靠蕭書記或朱主任各讓一步,她想,不如先試試朱主任的口氣,看他可愿意先讓一步,如果他讓步了,我這不就是幫村里做了一件實事嘛。任薇腦中飛快地思索著這些時,已走到門邊,她打開了門,朱主任在門外站著。朱主任見到開門的是任薇,先是怔了一下,繼而又呵呵笑道:“任助理,你回來啦?”任薇笑笑說:“上午回來的,朱主任,你有事?”見任薇站在門邊沒有請進的意思,朱主任自我解嘲地說:“我剛路過鄉政府,進來隨便看看,怎么,不歡迎我坐會兒?”想到還有事情和朱主任要談,任薇把手一伸做出請的姿式說:“哪能把主任拒之門外呢,請進來吧!” 朱主任進了屋,很文明地坐到蕭香的床沿。任薇發現朱主任的皮鞋在燈光下顯得锃亮锃亮的,任薇想,朱主任一定是個很講究穿戴的人,任薇記得從哪本雜志上看到過,說是大凡講究的男人最喜愛擦皮鞋了,總是把皮鞋擦得锃亮,那些不怎么擦皮鞋的人,皮鞋總是灰暗灰暗的人,大多是不注重修邊幅或不拘小節的。朱主任的確是一個講究穿戴的人,不僅皮鞋擦得锃亮,還穿著一套挺拔的西服,任薇知道那西服肯定是名牌,但任薇分不清是哪個品牌。任薇穿衣服很隨意、很休閑,從來不追求品牌衣服,所以別人說,這衣服是什么什么品牌的,她總分不清。朱主任還打了一條紅色的領帶,襯在白襯衫上,顯得很紳士。 畢竟是客人,任薇給朱主任倒了一杯水,然后在朱主任的對面,自己的床沿上坐了下來。朱主任的神情有些激動,但還是顯得輕松的樣子,他問:“你吃飯了嗎?”任薇老實地回答:“還沒吃呢,不過,我不餓,不準備吃飯了。”朱主任說:“哦,女孩子總是不吃晚飯,保持身材啊?”任薇忙辯解:“我確實不餓,我才沒有那么講究呢。”朱主任又說:“我請你去吃點小吃吧!”任薇說:“不用了,我確實不餓。”朱主任一邊望著任薇,一邊在思索交談的話題,他的目光捕捉到任薇床上的那本《暴風驟雨》,便來了話題,說:“任助理很愛學習啊,下村工作還不忘時刻看書嘛!”任薇說:“那是一本小說,周立波的,我帶來留作消閑的。這哪里叫做愛學習?”朱主任說:“看書總比打牌要好,我們礦上的同事,閑了總是聚在一起打打牌,聊些無關痛癢的閑事,沒有看書的,還是任助理你們品味高啊!”任薇反駁說:“打牌和看書一樣,同是消閑啊,只要自己覺得輕松,哪一樣愛好都是很好啊!”“那是,那倒是。”朱主任附和著任薇,還在思索著接下來聊哪些話題。 任薇也在心里思考,怎么開口和朱主任談圍礦門的事呢,怎樣勸他讓一步,把村里招待費解決掉呢!短暫的沉默后,任薇先開了口,她似很隨意地問道:“朱主任,最近比較忙嗎?那圍堵礦門的事,談得怎樣了。” 見任薇提到圍礦門的事,朱主任笑了,他說:“任助理很熱愛工作嘛,放假期間,還時時在想著村里的事,那個圍堵礦門的事,現在沒法處理,機關全在他蕭書記、劉村長身上呢。他們不努力,不讓步,我估計難處理啊!” 既然朱主任提到想讓蕭書記他們讓步,任薇也冒然發問:“朱主任,既然蕭書記他們不肯讓步,你—你礦上不能做點讓步嗎?你們讓點步,事情處理好了,你也好向礦領導交差啊!” 聽了任薇的話,朱主任若有所思,他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任薇,他的目光讓任薇有些不好意思,臉色微微發紅,朱主任感覺出任薇的心理,他慢慢地說道:“任助理講得有點道理,我再想想看,下一步如何處理再說吧。” 聽見朱主任的話,任薇心里想到有戲,朱主任一定被群眾纏夠了或是被礦領導盯急了,再或是受我的話啟發,他開始考慮讓步了。于是任薇大膽地說:“如果朱主任你做點讓步,需要我幫忙的話,我會竭盡全力,配合你去化解這個矛盾的。” “好啊,就按任助理的思路辦吧,我晚上再考慮考慮!”朱主任象是有些興奮地說道,隨即他又話鋒一轉說:“我請你去唱歌好嗎?為咱們工作上配合得默契,我得請你唱一次歌,另外,你上次也答應我的,說等下次有空的時候,讓我再請,今天正好有空啊!” 任薇有些為難,心想,若蕭香在就好了,她可以說她和蕭香晚上還有事情要辦,即使去唱歌,也是她們三個人去。可現在若去就只有自己單獨和朱主任,自己還沒有單獨和一個男的去唱過歌呢?并且,這個男人和自己還不是太熟識,一開始,還對他有那么一點點不好的看法,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?任薇最后在心里決定,還是不去的好。心里決定下來之后,任薇說道:“今天,有些累了,看書看的,下次吧,下次一定會去的。” 見任薇猶豫不決的樣子。朱主任說:“既然是看書看累了,出去唱唱歌,正好放松一下,何況我們還可以談談,怎樣處理群眾圍礦門的事,你得幫我參謀一下,怎樣做出讓步啊?”朱主任說話是步步緊逼。 任薇轉念又想,何不趁朱主任有興致的時候,今天晚上就讓他答應做出讓步,把群眾圍礦門的事處理一下,也算是我幫村里做了一件大事,這樣想好之后。她就對朱主任說:“既然朱主任這么盛情,那我們就去唱歌吧,晚上早點回來就行。” 朱主任欣喜異常,忙說:“好,好,一定早點送你回來。” 任薇陪著朱主任進了礦生活區附近的月朦朧歌吧。朱主任要了一個包廂,又要了一盤水果和一些零食、啤酒,然后就殷勤地為任薇點起了歌,任薇說,我不怎么唱歌的,你先唱吧,我欣賞欣賞。朱主任說那我不謙讓了,我先拋磚引玉。接著朱主任點上一首費玉清的《何日君再來》,就唱了起來,朱主任的歌聲干凈纏綿,聽得任薇一個勁地鼓掌。唱完《何日君再來》后,朱主任又點了一首姜育恒的《驛動的心》, 歌聲纏綿憂郁,很有感染力。任薇受到了感染,也忙著起身點了一首《白狐》,她拿起話筒隨著音樂聲而投入地唱著:“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,千年等待,千年……”任薇歌聲也非常甜美。她唱得投入,仿佛站在舞臺上表演的感覺。朱主任忙著打開一瓶啤酒,倒在兩個杯子里,遞給任薇一杯,自己端著一杯與任薇的杯子相碰了一下,然后一飲而盡。他喝完自己杯中的酒,又催促著讓任薇喝下,任薇堅持說不喝,朱主任說一定不要掃興,下杯不讓你喝了,就喝這一杯啊。任薇經不住勸,又加之感覺喉嚨唱歌唱得有些干澀,就喝下了酒。朱主任接過任薇的杯子放下,又堅持讓任薇再唱一首,說咱們每人都兩首兩首的唱啊!任薇就又點了一首時下十分流行的《忐忑》,朱主任竟也能跟著歌聲哼唱著。一首《忐忑》唱完,任薇放下話筒,朱主任夸道:“任助理好嗓子啊,《忐忑》這么新潮的歌,竟也唱得這樣好!”任薇笑笑:“朱主任很趕潮流啊,竟然也會唱《忐忑》。”兩個人都呵呵地笑著,朱主任說,坐下歇歇吧,吃點水果。 任薇坐下后拿起了一塊芒果,朱主任走過去點了一串劉德華的歌,又減弱了音樂聲,隨后,他又走過去“叭”的關了室內的燈,頓時光線暗了下來,只有屏幕上音樂的亮光。朱主任說太刺眼,聽著音樂休息一會,再開燈唱歌啊,朱主任邊說邊走到任薇身邊坐下,任薇本能地往一邊挪了挪。朱主任拿起兩塊水果,遞給任薇一塊,自己慢慢吃著另一塊,邊吃邊說:“任助理好甜美的嗓音哦!”任薇將剛剛接過來的水果放茶幾上,說:“還是開著燈吧!”朱主任忙說:“馬上就開,先休息一下眼睛。”朱主任想了想又說:“任助理,你剛才說的讓我讓讓步,把群眾圍礦門的事處理一下,你認為我怎么讓步為好呢?” 談到了工作,任薇來了興趣,她迎著朱主任的目光,撲閃著眼睛說:“我聽說你們礦上和村里的矛盾,主要是那四萬塊招待費上,如果你想辦法,把那四萬塊從礦上報銷了。村里的矛盾,不就迎刃而解了嗎?” 朱主任一直在出神地盯著任薇,任薇一說完,他就吞吞吐吐地說:“任助理的意見也很好,只是礦上平白無故的幫村里報銷四萬塊招待費,沒有名目列支啊。”朱主任邊說邊往任薇身邊靠了靠,“但是如果,你任助理出面了,我會想辦法的。”朱主任的聲音有些激動。 “我也是想讓你們早日化解矛盾的啊,為著雙方的團結。”任薇解釋著。 “那我聽你任助—理的!”朱主任邊說邊將一只手伸出去,從背后攬住了任薇的腰。任薇讓了讓身子,想站起來,朱主任的手緊緊扶住任薇的腰,將任薇往自己的懷里攬過來,任薇漲紅了臉,大聲說:“把你的手拿開!”朱主任沒有說話,又伸出另一只手,將任薇整個地抱在懷里。任薇用雙手使勁地往朱主任的懷外掙,邊掙邊喊:“你流氓,你怎么這樣?”任薇的掙扎是徒勞的,朱主任緊緊地抱住她,并低下頭將嘴唇湊到任薇的耳邊,邊親邊小聲地說:“我太喜歡你了,任薇!”任薇氣壞了,她想喊,嗓子卻不聽使喚,她用手亂抓,但被朱主任抱得死死的,胳膊動彈不得,朱主任的一只手掌,竟慢慢地向任薇的胸前撫摸過去,任薇的眼淚“嘩”地流了下來,她的下巴被扣在朱主任的肩膀上,猛然之際,任薇轉過頭張開口,用牙狠狠地咬住了朱主任的脖子,朱主任“哎喲”一聲松開了手,任薇飛快地站起來,跌跌撞撞地跑出包廂。 出了歌吧的門,任薇失聲痛哭起來,她一邊朝鄉政府的方向跑著,一邊哭泣著。引得幾個過路人站在路邊,向她張望著。好在是漆黑的夜晚,人們只聽到她的哭聲,卻看不見她是誰。接近鄉政府大院,任薇的腳步慢了下來,她有些跑累了,她的哭聲也弱了下來,她的嗓子也哭累了。她用袖子抹去了滿臉的淚水,定了定神,走進了鄉政府大院,上樓一打開寢室的門,她就將門“嘭”的一聲狠狠地關上,又將那桶水拎過來抵在門后,然后和衣一頭倒在床上,任眼淚又無聲地流了下來,想到晚上,自己經不住勸去唱歌的事,她抬起身,往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摑了一掌,雖然很疼,但她感覺很解氣。 半個小時后,任薇漸漸平靜了下來,她在心里一邊罵著該死的朱主任,一邊想著晚上的事,是該告訴媽媽,還是告訴鄉里的洪書記。她想,如果告訴媽媽,媽媽肯定擔心死了,說不定現在就會讓她回縣里,再也不會讓她當這個村官了。可是如果告訴洪書記,洪書記一定會讓人去調查處理,那豈不是全鄉都知道我出丑了,如果再傳到村里,那我不是和洗腳蘭蘭一樣,沒有人敢接近了,如果那樣的話,我可怎么去工作。 想來想去,任薇決定,這件事暫時誰也不說,就埋在心里好了。想到這兒,她又流下了淚水。她從床上坐起來,走到水盆邊,操起盆里的水,狠狠地洗著剛才被那個該死的人用嘴親過的臉,她用香皂一遍遍地洗著,把臉都洗疼了,臉上的肉都搓紅了,她感覺臉上還不干凈。直到洗累了,她才重新坐回到床上,靠著床頭,閉上了眼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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